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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和亲终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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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祭祀之礼刚出了事,今日楚祁玉便进了宫。

  大胤和梁渝之间的缔约,应该是有些紧迫了。

  楚祁玉在大胤住了也有段时间了,除了岁朝宴出现过一次,其他的时候,就一直在驿站里面。偶尔进宫与素和清霁对弈,偶尔在湛碧楼与那些文人墨客欣赏书画,自此也结交了六皇子与四皇子。

  更是在得知阿暖身份之后,时不时往百霜阁与公主府跑。

  他想要在梁渝处理好关系,必然是要为自己以后的路打下基础。

  然而,楚祁玉来求得缔约却是——

  和亲。

  以两国边境再无战乱为由,以时间极为珍贵的云萝青玉为聘,以梁渝国尊贵身份为礼,求娶大胤和亲公主。

  这是他早就计算好的东西。

  只不过云萝青玉是时间少见的东西,还真没想到,梁渝皇室竟然会为了个和亲之谋,来出这样的东西。

  楚祁玉并未在朝中行此事,而是等了朝后,向裕帝递了书函。

  素和清霁在梁渝为质子之时,两国本就交好,现在若是缔约和亲,更是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中原藩国皆会成为他们的门下,只为用一个公主就能够获得这么大的权利与安国,倒也是很好的交易。

  裕帝本就极为厌烦纷争一事,或许他真的会因为此事而拱手让出自己的女儿。

  大胤帝女没有授封,而今又只有素和清珞一位公主。

  说到底,其实真的是梁渝逼迫之下,裕帝的选择甚微局限。

  为了大胤的面子,总不能封一个郡主为和亲公主,远嫁梁渝吧。

  不过裕帝,尚未明确给出楚祁玉答案,只说考虑考虑。

  可是裕帝心里,早有打算了!

  初春的子夜。皇都墨枢城。

  春寒之夜,这墨枢最繁华的城市依然还是彻夜不眠,车水马龙。来自大胤各地、甚至远自中州的商人们冒着寒气外出,成群结队地来到夜市上,出入于林立的大大小小酒楼歌馆,大声笑语,嘈杂而纷繁。

  灯红酒绿之间,流淌的金钱和欲望。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不夜的商城中,无数张嘴在欢笑,在畅饮,在大声的喧哗,那些嘴里呵出的气,汇聚在墨枢上空,仿佛凝结出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这些世俗的气息如烟一样交织在空中,酝酿出墨枢特有的、醉生梦死的气息。

  狂欢、富有、不夜的天堂。

  颓废、堕落、黑暗的地狱。

  在大胤朝,没有别处比这里更容易看到镜像两面的清晰对映:雕梁画栋的华美高楼,灯下有金杯,倚楼有红袖,一掷千金的富豪在此斗富炫耀,空气中总是浮动着馥郁的脂粉香气和酒气;然而,仅仅一巷之隔的黑暗里,可能就倒毙着僵冷的尸体,地面上残留着呕吐物的秽气,冷不丁会有鸟爪般干枯黑瘦的手伸出来,拉住游人的袖子苦苦乞讨。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样尖锐对立的镜像两面。

  那些从中州大陆不远万里来到大胤这片土地的商人,都带回了这样一句话。

  从此,宝石黄金筑成的墨枢作为大胤的象征,几百年来一直流传在民间,诱惑着一批批的中原人舍生忘死的翻山越岭前来,以为是奔赴一个遍地黄金的天国乐园。

  却不知,在他们一脚踏上慕士塔格下的新大陆时,天堂和地狱都同时到来。

  春寒之夜的墨枢城是如此热闹繁华,几乎将所有人都融化。

  墨枢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繁华的模样了!

  “听说了吗,皇上有意与梁渝联姻了。”商贩之间闲来无事,竟然聊起了皇室之事。

  “梁渝联姻,那岂不是五公主吗。”

  “这皇宫里只有五公主能嫁了。”

  先帝在世之时,有着九王爷素和九藤的辅佐,成为了中州大陆的第一强国。

  但是无奈九王按捺不住心中的胜负心,还未等先帝西去,便就出兵谋反,被其他诸王斩杀于城门之前。

  八王爷素和东墨,虽有集大成者之气,但任何事都优柔寡断、不知如何断绝。傅后在世之时,还能够着百霜阁帮衬,可如今先后也已逝世,现在的墨枢若要对抗其他国家,还真是不堪一击。

  不然当初,也不会送二皇子远去梁渝为质子。

  岁朝前素和清霁被送回来,同时而来的还有梁渝皇子,这就说明了,和亲之旅,势在必行。

  或许,素和清珞的命,就是如此吧。

  裕帝其实已经别无选择了。

  要么,扣下梁渝使者,到时候等到的是梁渝的攻城。要么,牺牲他的女儿,与梁渝和亲,共在中州大路上,逐渐而起。

  终究是在利益与亲情面前,选择了最为人性凉薄的一方么?

  翌日,早朝。

  裕帝答应了梁渝皇子的盟约函书。

  愿以五公主素和清珞为和亲公主,远嫁梁渝。

  只是成婚之事,容后再议。

  消息一出,众堂哗然。

  还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必然四皇子早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早日,阿暖起身洗漱过后,闲来无事,便有在书房贵妃榻上小憩了起来。手中拿着的书都还未看半分,总觉得身子累得很。许是生病了,整个人就不精神,卧病在床总是舒服些。

  太医院的药也总觉得有些问题,不然阿暖每次喝了都觉得昏昏欲睡,而且咳疾也总不见好,甚还严重了些。

  不知道是那些太医没用,还是有人故意在这药里放了些什么。

  早日的膳食她也没吃,轻靠在榻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扶着额头,闭着眼睛。脑子里想的,可都是她跟辞渊的事情,这些年她跟辞渊经历的事情也是不少。

  如果不是公主身份的加身,或许她早就求了父亲,让他们早日完婚了。

  记得当时阿暖刚见她的时候,那双眸子生的真是好看,一句“辞渊哥哥”叫出口,还真是软化人心。这么多年经历生死,这么多年经历无数,他且为她的影子,虽不同床共枕,但也是朝夕相伴,又怎么可能是毫无感情呢?

  她曾经也想过,自己不顾一切嫁给辞渊的场面。不求媒妁之言,只用一聘花嫁,求得两情相悦就好。

  宫里事务繁琐,总是约束,她也甚是想要出宫见见辞渊。

  却不知何时是时机。

  “公主,公主,出事了。”

  外面侍女忙急忙慌,忘记了阿暖正在修习,直接推了门就进来了。“砰噹”一声,阿暖被她们的推门声给吵醒了,也顿时打断了她正思索的东西。

  “何事这般慌张,一点规矩都不顾了。”锦烈见此状,和吃了那些吵吵闹闹的侍女,阿暖夜里因为腰伤,几次痛醒了睡不着,夜里都没怎么休息好。白日好不容易无事了些,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谁曾想被这些人给吵醒。

  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有事就说吧。”阿暖收了书,缓缓从榻上正起了身,时不时还抚上腰间伤处。

  袖中峨眉刺被锦烈收放在书桌上,如今在宫里日日都有人护着,这峨眉刺怕是用不上了。

  只是辞渊送的东西,自然要好好保管的。

  “陛下,陛下答应了梁渝使者的函书。”

  “陛下答应梁渝使者,令公主为和亲公主,远嫁梁渝。”

  “今日早朝就已经答应了,听说昨日梁渝皇子就进宫商量了此事。”

  “圣旨应该要到了。”

  这诸多侍女,你一言我一语,火急火燎的把自己所听所见的事情统统告诉了阿暖,虽说听得人懵懵懂懂,但是阿暖还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和亲?”

  阿暖尚未发问,锦烈倒是比她先着急。

  不是阿暖没有发问,而是她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过来得这么快。

  这大胤只有她一位公主,怎么说都是她了。

  梁渝皇子以使者的名义今日墨枢城,偏偏几次三番与自己相见,虽说有救命之恩,但是很多事情不得不说都是刻意为之。之前与在酒肆听起楚祁玉说喜欢自己,尚未见过几次面,就说喜欢之意,怕是虚情假意了些。

  看来和亲一事,他早有打算了。

  早就想要自己成为和亲公主,远嫁梁渝了吧。

  楚祁玉虽帮了几次自己,但他的心思不是表面所能看出来的。这个人怕是心机深得很,不然这样的事情,她自己又如何能够说得出口?

  与其说气愤,倒不如说是失望。

  她父皇在自己和家国面前,已经做好了选择。家国为大,儿女无非是家国的陪嫁与利器,什么时候有用,什么时候便拿出来用,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楚祁玉还真的是,别有用心。”

  沉默了半分,阿暖吐出这样一句话而来。锦烈还尚不知楚祁玉的为人,平日见她如此帮助阿暖,谁又知道他在背后是这样的心思。

  明明楚祁玉就知道,自己是喜欢辞渊的。

  可偏偏还是要求娶自己,难不成是故意为之?

  “此事难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么?”就连锦烈都知道,和亲一事不是阿暖想要的东西,哪怕是被废了公主,哪怕是成为庶人,这和亲她也不想染指分毫。

  “如何转圜?我进宫之时,父皇便已经拿了百霜阁诸人的性命作为威胁,早就已经没有任何余地了。”

  阿暖已经缓缓握拳,指甲都快嵌入肉里了,她真是隐忍的时间够长了。

  想不到如今,她的父皇还是走了先帝的老路。

  把自己的女儿远嫁,至今生死不明。

  为了家国,自己亲属的婚姻与情爱一事,在他们面前都这么的微不足道了。

  “皇后娘娘!”

  外面忽的传来了皇后进入华梨苑的声音。

  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娄归竟然还来此看自己的笑话。阿暖微微抬眼的瞬间,从她眼中流露出的杀气是消弭不掉的。

  不过她轻微一笑,却没有理会外人的说辞,坐在主位上,依旧拿着书看了起来,依旧还是仔细的看着文案上的内容,时不时拿着朱笔写写画画,轻描淡写的突出这样一句话:

  “皇后都来了,你们不迎着。”

  她虽然表现的不在意,可冷静、淡然的让锦烈有些害怕。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莫名的心机充裕她的表情。

  娄归进来的时候,身后却带着梁渝皇子送给陛下的聘礼,这云萝青玉便是其中之一。这样世间珍藏,极为少有的宝物,梁渝拿得出手,他们也就答应得下。

  “授封一事,陛下说择日再封,今日我先把这梁渝皇子送的聘礼给你拿来了。这梁渝还真是出手大方,云萝青玉这样的东西,世间少有,他们拿此为聘,甚是将此事放在第一位。”

  娄归细心地向阿暖皆是这云萝青玉,可无奈她说话的时候,阿暖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云萝青玉又如何,世间又有多稀有,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既然这云萝青玉这么稀有,皇后有这么喜欢,那你怎么不嫁?”

  轻描淡写这样一句讽刺,真是让在场的人极为尴尬。娄归身边的侍女也不敢惹这位公主,但这话说得如此荒唐,怎么能从这个大胤帝女的口中说出来呢。

  娄归将那宝盒轻轻关上,也未把阿暖的话放在心上。

  阿暖只是用眼神瞥了一眼,便继续看着卷轴上的东西。此刻的空气真的是令人窒息,没人多说一句话,也没人敢做什么,全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锦烈突然意识到了一丝紧张气氛,她感觉,阿暖要发脾气了。

  不过这样的不动声色,也只有阿暖自己能忍得住。

  “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这么口无遮拦,没规没矩的。到时候往了梁渝,摄政王和王妃岂不是要看我们大胤的笑话。”

  “我有说过要嫁吗?”

  阿暖放下书,拿起身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听到娄归把话说到这,便有些重的将茶杯放回茶盏上。

  她不想做的事儿,谁也不能逼她。

  况且,这样的婚姻大事,她自然是想嫁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被人胁迫所得来的大婚,就真的一定会幸福么。

  她娄归为了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爬上裕帝的床的时候,可有曾想到今日,除了这样的高位,一点都不幸福。

  皇家眼里,哪来那么多幸福可言啊。

  “这聘礼都收了,缔约函书陛下也签了,岂能是你说反悔就反悔的。”

  “这聘礼是你收的,可不是我收的。”

  按照阿暖的意思,谁收东西谁嫁人,这娄归抢先帮她拿下这东西,到这里来说,倒是有些说不清了。

  不是阿暖不给面子,是她已经做好准备违抗裕帝的命令了。

  从前宫里诸多好事,可曾有一件想到过她。如今家国有为难了,就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她又凭什么一定要忠于这样的君臣之礼呢!

  “请回吧,若有消息,自会传到我这,不必你来说三道四的。”

  一个眼色朝着锦烈使了过去,顺手就拿起了手桌案上的云萝青玉,上前还给了皇后身边的侍女。

  她说不收,就是不收。

  皇后也拗不过她,不过陛下旨意到时候一到,她也没理由不接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一出,她跟辞渊或许就真的,没有结果了。

  待到娄归走后,阿暖却将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周围的侍女皆跪在地上,一言不敢发。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要回来。

  当初若是自己下手狠一点,拔除云初苑的细作,现在也不会落的这个下场。日日被人所迫的日子,真的是不好过啊。想不到刚刚摆脱了皇储之事,现在又来和亲的事情。

  整日一桩桩一件件处理不完的东西,真的是费心。

  下人们收了地上的瓷片,阿暖却起身往着后殿而去,不顾身上的伤,偏执的往着后殿那一大棵海棠花树而去。

  这世间最难不过徒手摘星,爱而不得。

  生不逢时,爱不逢人,所得之处皆是命数。

  世间万物,唯情不死即为长生众生皆苦。断肠皆因相思故,千里途,万般苦,一念相思成伤。

  人成各,今非昨,春如旧,人空瘦。

  这才刚如春,为何海棠花,落了几分,竟开始凋零起来了?

  “公主,这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都在说这件事儿。”缨宁端着点心朝着后殿走去,阿暖已经坐在那儿发呆发了好久了,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传就传吧,我总不能堵了他们的嘴吧,况且悠悠之口,我也堵不住啊。”

  事情能如何?

  也改变不了了!

  忽的有人飞身而出,从华梨苑外的围墙进入,触动了宫内的大内侍卫,双方便动起手来。来人身着白玉长袍,与宫内御林军的黑袍成了相呼应的状态。一黑一白,就在这华梨苑动起手来,双方丝毫不留任何余地。

  拳拳见肉,刀刀见血。

  阿暖倒是被打斗声给惊到了,探出头去望了望,却看见是辞渊在跟宫里的侍卫动手。他闯皇宫本就不对,现在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到时候引来更多的御林军可就不好了。

  锦烈出声喝止了他们,倒是辞渊,却抢先一步到了阿暖的身边,拉上她的手腕,准备带她走。

  这里是皇宫,岂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呢?

  他拉上阿暖的手的时候,其实心里毫无顾忌,这一刻他只想带着她离开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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