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剜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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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剜心之痛

听雨擦桌子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道,她就是忍不住嘛……撇开那件事不提,主子和小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人,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她是生主子的气,怕那日疯狂的主子再现,又对廉倾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但她看到这几日主子的样子后,他又忍不住心酸。

原本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主子,如今就如一个行将枯朽的老人,除了赶路以外,不是独自发呆,便是一声连一声的叹息,她才彻底感受到了主子心中的苦楚,若不是那日主子犯了混,轻信了佩玖,小姐早就是王妃了好吗?!

“小姐,我知道你肯定还想着主子……要不然也不可能酿那么一大缸子青梅酒……”听雨彻底撕破了廉倾城心底的那处伤疤“其实主子也在极力的弥补……他救了白家的二公子……自己的功力都损失了一大半……”

风猛的灌进屋子,廉倾城将门关上,好半晌才淡淡的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廉倾城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往事却好似一把利刃扎过胸膛,而她又逼着自己强行将那一利刃带来的痛处生生咽下,她不喊痛,也不委屈,只当是自己太蠢……可利刃啊……你能否不要在心里乱绞?

听雨见廉倾城没有过多的反应,反而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心里急的直发颤。

莫不是小姐已经放下?那主子来了也白搭啊……

顾寒寻如从未觉察体会到廉倾城的苦楚般,轻笑一声“这是好事,听雨,能否麻烦你将酒温上。”

“方才吃火锅子似乎呛到了,我出去洗把脸。”廉倾城硬生生抗下那利刃的绞杀,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肩头的微颤以及那轻微的抽噎声,顾寒寻只当是没看到。

出了房子,泠裂的寒风瞬间将廉倾城吹醒不少,抬手间,一片花瓣落在了她的手背上,虽已入夜,阿蛮却围着自家栅栏转的欢。

“阿蛮,你有事吗?”开口,廉倾城才发现她的嗓子沙哑,有些灼痛感。

阿蛮最是憨直,说话也不会兜兜绕绕,只是今天却踌躇了半晌,最后一个大男人硬生生害羞起来“神女……那个……那个听雨妹子在不在。”

廉倾城看了阿蛮几眼,便将听雨叫了出来。

“阿蛮,有事吗?”听雨提着刚热好的酒壶走了出来。

“没……没有。”阿蛮顿了顿,才下定决心将栅栏门推开。

“娘说姑娘们都爱美,我今天去集上卖了猎物,顺道帮你带了这个回来……”

伸手,一串简单的珠花静静地躺在阿蛮粗糙的大手上。

廉倾城的石屋对面山上不知何时盖起了一座木屋,偶尔有炊烟飘起时廉倾城才发现。

原来还有比自己更喜欢独处的人,廉倾城有时会望着那袅袅炊烟出神,会是什么样的人会选择住在那种常有野兽出没的地方。

习武之人的视力都是极佳的,寂离总是飘身上树,坐在古树粗壮的枝干上看着发呆的廉倾城,那样子,就像两人隔着千重山,万重水后的对视,让他心里既喜欢,又难过。

他多想出现在廉倾城身边,告诉她,我来了,我错了。

可是他知道不能。

但他又怕廉倾城忘记他,所以他便想方设法的要让廉倾城记住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

他费劲心思将千机阁的人洗白,散进女御族。

那在廉倾城面前争吵的情侣,他们的对话是那么熟悉,能让她想起那日落樱坡下的尴尬告白。

那出现在廉倾城面前舞剑的黑衣男子,希望她能想起依旧黑衣墨发的自己。

看着廉倾城皱眉,抿唇,他有那么半分小却幸。

她定还是记得的,否则那眸中一闪而逝的哀色是为何?

天渐渐回暖,冰雪化了,便是一地春色。

天暖了,人也便微微的懒了。廉倾城越发的不爱动弹了,总是赖在顾寒寻的房子里陪他说话,或者坐在院子里看着梅树发呆。

她不愿意出去,出去,总是能遇到些奇怪的事,回忆便没命的往她脑海中钻,压下一波,另一波紧跟而至。

在寂离费尽心机想让她记起所有发生过的事时,廉倾城也硬生生的抗下了所有,然后用尽全力去忘记。

追风愁色一天比一天浓,廉倾城性子倔,若要让她知道这一切都出自寂离的手笔那还得了……

主子这是在玩火啊!

而看着慢慢有了怒,哀之色的廉倾城时,寂离苦笑一声“看,她还是记得我的……”

就这样相互折磨吧……看谁会先行疯掉,被如钢刀剜心一般的痛楚逼疯。

顾寒寻几次询问下,廉倾城都说没事,只是有几次夜深人静时,顾寒寻都在门外听到廉倾城口中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或婉柔,或憎怨。

他将目光拉远,一直到那炊烟飘起的地方停住,目光深沉。

他不会让那人知道这一切的,绝对不会……

这日子,虽是他偷来的时光……但他也万分留恋啊……

顾寒寻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一直一直……到时光的尽头。

哪怕……他摸了摸自己的腿,浓浓的哀色溢了满眸。

梅花谢了,嫩绿的叶芽儿一夜之间蹦了满树,倒也分外养眼。

阿蛮娘倒是廉倾城这里的常客,隔三差五的便会拿一些吃食,今天来带了些酱凤爪,看着都很下饭的样子。

“倾城呦,听说男蛮族来人了。”阿蛮娘咬了一嘴凤爪,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油渍“又是来要女人和粮食了。唉……”

“男蛮族……似乎是北边部落,不想着怎么抵抗北辰的侵略,怎么有闲工夫跑到这边来了?”廉倾城慵懒又闲散的问道。

她虽问着,手却丝毫没有停下,廉倾城将听雨清晨砍的竹子简易的绑起来,为一旁的葡萄做架,想着若夏天来了,也好乘凉。

阿蛮娘神色有些尴尬,看了看廉倾城才道“他们啊……上次来是想跟族长和亲来着,两族并为一族,最后没谈妥,无功而返。”

廉倾城笑了笑“怎么,他们还不死心?”

“这倒不是,”阿蛮娘起身帮廉倾城将竹架扶起来“他们这次来……要的可不是别人,正是你啊,倾城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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