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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蜻蜓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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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一道黑影悄然闯入惠阳长公主府,公主府的第一男宠昭郎一袭白衣,背手而立。来人见状单膝跪地,沉声道,“主君,请恕属下失职,没能拦下韩世子。”

  昭郎转身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语气不温不火,听不出半分情绪,“他被关哪儿了?”

  “被御林军带去了大理寺。”

  “何时放人?”

  “属下不知。”

  “荣王呢?”

  “旧疾突发,不省人事。”

  蒙大提督蒙赦低下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自责,韩黎想做什么,他还是猜得到一二的,原想着只要不坏了主君的事,他倒是可以任他折腾。

  万没想到的是,接风宴上韩黎都这样寻衅挑事了,荣王还真是耐得住性子不动手,可若说他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在意沈姑娘,那之后那出戏就又很难解释。

  昭郎却好似对这样的结果不觉半分意外,荣王若是如此轻易就露出了马脚,又怎么可能活得到现在,果然是个冷清冷情的孤星。

  这宫里发生的事虽说早已传入昭郎耳里,但其中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他还尚未可知。

  “是谁最先动的手,沈峤?”

  蒙赦闻言微怔,不过片刻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殿上第一个动身挡下韩黎的人,“是晋陵公。”

  昭郎眸光微动,闪过一丝诧异,先前他只以为晋陵公是好事,既能护着美人又能挑拨几国关系。可若是如此,他也不必这么快就动手,毕竟镇北侯府的人都在,怎么也轮不到他这外人着急才对。

  一个北辰王爷为了救下镇北侯府千金,动作竟是比她父兄还快,呵,耐人寻味。

  “下去吧,秋猎时仔细西羌那群疯女人。”

  蒙赦领命,随即退下,来无影去无踪,在没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快速回到了四方馆。

  若说惠阳长公主府里此刻透着股阴暗诡谲的气氛,那四方馆北院阮十一那屋可就堪称是热闹极了。

  “木莲,再来一壶桃花酿!”阮十一的母妃出身商贾世家,因着外祖嫡系只她娘亲一个后人,她自幼跟着母亲学习经商之道,早早就女承母业打理起母族大大小小的生意。凭借她在商界的能力,老祖宗也慢慢收起了想要过继旁支子嗣继承家业的心思。

  阮十一虽然也才不过十七岁,但小小年纪因为常年混迹商场,这酒量自是好得不在话下,像是旁人喝上半壶就濒临醉倒边缘的桃花酿,她能足足喝上三壶才有微微醉意。

  “公主,您慢点吃。”木莲在一旁斟酒,木葇瞧着阮十一脸上沾着的肉汁,嘴角一抽,嘴上嫌弃了一句,但还是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干净。

  阮十一享受着满桌的佳肴,还有侍女的悉心照料,心满意足地轻叹道,“唉,本公主还真是不能没有你们啊!”这酒足饭饱的时候,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不少。

  “比起我们,公主怕是更离不开桌上这些酒和肉吧。”别看阮十一在外张扬跋扈,待自己的侍女仆从可是素来护犊子得很,木莲、木葇自小跟着公主,深知自家公主的脾性,便是做出白了她一眼还出言调侃这样的行径,也不用担心掉脑袋。

  “哼,看在你今日辛辛苦苦给本公主买了这么多好吃的份上,就饶了你这大不敬的罪过。”

  阮十一以前即便是在北辰皇宫里,不是她自己宫人亲手做的或是亲自买回来检查过的吃食,她都是一概不吃的。方才在皇宫里,虽说银筷可验毒,但她一贯行事谨慎,便是安安静静,百无聊赖地坐了几个时辰,也是粒米未进,滴水未沾,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在一出宫,木莲就先跑去桃花源那里打包了好些酒菜回来,也都一一试了毒,才有了如今的酣畅口福。

  “这名声大噪的桃花源的确不错,难怪王叔天天去吃都不见他吃腻。”阮十一边吃边评价。

  “公主今日心情似是很好。”木莲又添了杯酒,见她嘴角一直扬着,比起之前刚到盛京的那段日子,明显欢快了不少。

  “当然啦,孟傲霜那烦人精没跟着一块儿进宫,公主我这后背没了她那双假眼睛盯着,能不高兴嘛!”一想到她就心烦,不过有美食在前,她便不跟她计较了,阮十一抓起烤羊腿,又是一大口,暗道肥而不腻,鲜美可口,再来一根!

  “不过,她人呢?今天都跑去哪些地方了?”木莲木葇得跟着她进宫,否则指不定就会被孟傲霜的人欺负,这么一想,只觉自己这主子做得太贴心了。

  不过沐勒没人欺负的了,她便特意将他留在了四方馆里,就是为了看着她的。

  “听沐勒说,和平日没什么两样,也就是带着侍女东街逛完逛西街的。不过好像在汐水街一家叫‘谨言堂’的字画阁里,和掌柜的发生了点口角争执,似是她想买下几幅字画,谨言堂的掌柜说这事必须得经过当家的同意才行,可他们当家的今日正巧不在,让她给扑了个空。最后双方争执不下,买卖便没有做成。”

  “哼,一个不知打哪里来的弃婴,还装什么大家闺秀。竟然连谨言堂的规矩都不懂,以画换画,以作换作,此生只一次金钱买卖的机会,要买第二件那就必须得拿自己手上珍贵的佳作来换。这世上可不是所有的好东西都能用金钱来度量的,肤浅,庸俗,这点倒是和孟昕挺像。”

  阮十一不屑地轻哼一声,真搞不明白,不过是个孟昕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孩子,竟是被继后他们一个个都当成宝贝似的来养,这一养就养了十几个年头,连她这正儿八经的公主殿下,在北辰的地位还比她落下了那么一截。

  “公主,热水备好了,天色不早,先洗漱沐浴吧。”木莲见木葇从内室走出,便上前唤了一声。

  “嗯!”阮十一原本心情就不错,吃饱喝足了更好,等下沐浴正好能洗去身上的黏腻感,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出使的日子若是能天天都过得这样舒坦,来一趟盛京也算不得太苦。

  彼时,四方馆西苑那头,西羌女司户陶婠走进司徒幽的房间,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道,“卑职见过长公主殿下。”

  “这个时间,陶司户怎么想着来本宫这儿了?”司徒幽在房里点上香炉,低头凑近,轻轻一嗅,眉眼顿时舒展了不少,“可是三妹那里怎么了?”

  “三公主无碍,只是气急,一下砸坏了屋里三个上好瓷器,四方馆主事方才请了沈大学士来调解此事,卑职已如数赔偿,特来向长公主回禀。”陶婠在提及三公主时语气透着满满的不屑,但在念及长公主的时候,倒是颇为恭敬。

  “母后若知陶司户如此行事,怕就不会派你来了。”司徒幽扬唇轻笑,淡然出声,陶婠闻言面色一顿,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从容。

  “卑职依女王之命,陪同二位公主出使盛京,自是不敢辱命。只今日一见,三公主心思愚钝,行事鲁莽,且目光短浅,卑职以为三公主难当大任。日后也会将此事回禀女王陛下,绝不敢有半分隐瞒。”

  司徒幽自从吃了败仗之后,在西羌的地位虽说不似从前那般稳固,但也还不曾受到来自其他公主的王位威胁。然,数月前发生的那件事,让她在女王,她那可敬又可悲的母后面前,彻底失了宠。

  司徒臻便是母后亲手为她提拔上来的竞争者,她们俩此番来盛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要带走荣王,无论死活,谁成功了,谁便是下一任的西羌女王。而陶司户作为母后最为忠心的臣子便是负责监督她们二人的,是以这一行使臣中,与其说她们两位公主身份尊贵,倒不如说眼前这位手执女王令,见令如见君的陶司户更高人一等。

  司徒幽自从经历了那件事后,便想明白了,荣王府的男人多是痴情又薄情之人,尽是些养不熟的臭男人,因此她想要带走的是一个死了的荣王。熟料司徒臻如此愚笨竟是幻想着能凭着自己的魅力勾引回去一个活的荣王,多么的可笑。

  “长公主殿下,卑职愿意臣服长公主麾下,为您效犬马之劳。”

  “可本宫如今不仅是武功尽失再无法带兵出征,就连母后心中也早就没了我的位置。你若是不愿追随三妹,倒不如去辅佐一位更加优秀的公主做王女。”

  “长公主有为将之才,为君之智,当是比任何一位公主都更适合继任女王之位,女王如今也不过是在气头上,将来定会想明白的。”

  呵,司徒幽冷笑一声,也不打算再揪着这问题不放,“三妹妹那边就随她折腾。”言下之意,便是死了也无妨。

  “该帮的时候记得帮她一把,本宫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眼睁睁看着三妹妹受委屈的,不是吗?你若无其他事要说,就先下去吧,本宫乏了。”

  一夜无话。

  ……

  翌日,沈清影一早醒来,就跑去演武场跑圈去了,洗漱过后便坐在主院等着爹下朝回来,一家子一块儿用膳。

  “晚晚,怎么还魂不守舍的?”容荆见她用手抚着额头,目光呆滞,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道难不成昨天的事她还耿耿于怀,心结未解吗?

  见自己在她面前摆了摆手,都不见她有丝毫反应,又瞧着她面色不太好的样子,担心她是不是着凉了,容荆就抬手顺势搭在她额头上。

  “啊?我没事,真没事,就是睡太多了还没睡醒。”容荆的手刚一碰到她,沈清影就条件反射似的避得远远的,只是这嘴里说的,让人有些听不明白,这到底是睡多了还是睡少了?

  “啊,娘在厨房一个人太辛苦了,我得去帮帮她。”话音刚落,一溜烟的就给跑没影了,以至容荆都没能注意到她耳根泛起的一抹微红。

  沈清影在厨房兢兢业业地给娘打下手,火是她抢着生,菜也是她抢着切,就连锅都是她抢着涮,侯府本就没几位婢女,厨房里算上安妈,也是一个手掌就能数的过来的人头,齐齐站在夫人和小姐身侧,两手空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清影不知她们被抢了活,心里有多不安,反正她忙活了便能将昨晚房顶上那羞人的一幕抛之脑后,手上动作越快,心里那头小鹿才能撞得越慢。

  她暗自发誓以后要离慕容殊那家伙远一些,别看这人平日里跟谁都一副避而远之的样子,私下里竟是个连好好说话都不会的变态。

  昨晚两人并肩而坐,她在那儿赏月想心事呢,这人趁着她愣神,竟是一把撩起她额间的细发,倾身上前,亲了一口,虽说只是在眉间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可他嘴唇上微凉的触感就像是镌刻在大脑里了一般,久久挥之不去。

  以至一整晚她都没睡好,只记得他好像问了一句什么,自己愣神的时候又好像答应了他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她也记不清了。

  沈烈下朝回府,一家人坐在饭桌上,沈清影见他眉头紧锁,想来许是早朝时出了什么事,许是和昨天的事有关,便随口一问,“爹,陛下可有说打算什么时候放了韩黎吗?”

  人家毕竟是燕西国的国公世子,再过几日五国使者加上大梁朝臣就要动身去别宫秋猎了,如此盛事,璟帝应是不会为难他太久。

  “老荣王早朝时候大闹了一场,韩黎这次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荣王的病打算什么时候好了。”沈烈语气淡淡,似是在说一件极其轻巧又本该如此的事。

  沈清影闻言差点噎着,赶紧喝了口水压制下去,想着慕容殊生龙活虎的,哪来的病,想来老荣王今天早朝整的这一出,怕是比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间竟是没注意到沈烈话里头巧妙的“打算”二字。

  “那这次秋猎荣王该是不会去了吧?”似是隐约想起了什么,沈清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毕竟都病成那样了。”

  得了爹的一句准话,沈清影神色自在了不少,连着碗里的饭菜都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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