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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弄脏我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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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用力过猛,被撞的人闷哼了一声。

舒喻抬起头,看见一张俊美非凡又冷峻非凡的脸。

她的眼泪鼻涕全都沾在他雪白的衬衣上。

萧释有很严重的洁癖。

被舒喻这么一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紧紧地皱着好看的眉头,脸都是绿的。

“你!”

“弄脏了我的衣服。”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相当不好。

萧寂和叶容源一看萧释回来了,吓了个半死。

他们也顾不上舒喻什么的,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现场,只剩下冷如空调的萧释,还有情绪激动的舒喻。

舒喻还在抽泣着,“弄脏你的衣服算什么。”

她抓过他的袖子,擦了擦脸,“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萧释的脸更绿了。

他有严重洁癖,这女人竟敢拽着他的袖子擦鼻涕。

可真够恶心的。

正想发火的时候,舒喻突然抓紧他。

“带我去。”

“求求你带我去我家。”

她想亲自确认一下,这些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萧释愣了好几秒。

想将舒喻推出去的时候,看到她祈求的眼神。

心,又莫名其妙的一紧。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号称最铁石心肠的他,在看见那眼神的瞬间心软了。

“下不为例。”

冷冷地甩下这句话,他迈开长腿,来到一辆黄色跑车面前。

“去哪里?”

“清石路的小罗巷那里。”

萧释皱了皱眉,看了舒喻几眼,“那个地方早就拆迁了。”

不仅仅是拆迁了。

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是这个城市的中心地带。

他的公司,就是中心地带最高的那栋大楼。

“拆迁了?”舒喻愣了一下。

萧释没有说话。

他发动车子,向着小罗巷那边行驶。

舒喻擦干了眼泪,托着下巴,从车窗里向外看去。

周围,是高楼林立。

车水马龙,立交桥什么的让人眼花缭乱。

她攥紧了拳头。

没有熟悉的景色。

也没有熟悉的建筑。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到了。”萧释将车子在一个繁华的街头停下来。

高楼耸立,巨大的广告屏幕闪耀着,人来人往。

除了标志上写着小罗巷三个字之外,这里根本看不到熟悉的影子。

“以前这里的旧楼全都拆了。现在这个地方是大型购物广场。”萧释说。

舒喻没有说话。

她打开车门,向着一个地方跑去。

萧释眉头一皱,紧跟着下了车。

她跑得很快。

穿过大街小巷,竟然来到了一条特别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小巷子里,一个卖烟酒糖果的阿婆正在打瞌睡。

“李奶奶。”舒喻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听到舒喻的声音,李奶奶一下子醒了。

“哟,这不是小影吗?怎么有空过来了?”

李奶奶随手抓了一把糖给她,“这眼怎么肿了?又在婆家受气了?”

“哎,你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有事啊,就多忍着点。”

“哎……”

李奶奶叹着气,声音逐渐变小,“要是你妈还活着,看到你这样,肯定会心疼的。”

舒喻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李奶奶。”

“来来来,吃糖,吃糖,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糖了。”李奶奶笑着。

舒喻攥紧糖果,紧紧地抿着嘴唇,“嗯。”

“小影啊,你来的正好,前几天上面已经下通知了,这最后一条巷子也要拆了。我这小卖部也要关门了。”

“你李叔让我去国外,这个月月底就该走了。”

“我啊,还想着怎么告诉你一声呢。”

“小影啊,奶奶是看着你长大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人活这一辈子啊,也没必要受那么多委屈。”

“鞋子不合适,还是趁早换了吧。”

“嗯。”舒喻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告诉您,我决定离婚了。”

李奶奶愣了愣。

“决定啦?”

舒喻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李奶奶,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咬紧嘴唇,大步离开。

李奶奶望着她的身影,像是在喃喃自语,“离了好,离了好啊。人只活这一辈子,离了好。”

萧释正站在小巷子的尽头。

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很高,在阳光下,越发显得高挑修长。

那脸又极美,站在那,与繁乱的小巷格格不入。

“对不起。”舒喻道了歉。

萧释冷哼了一声,迈开大长腿。

“这繁华的街道后面竟还保留着这种废旧巷子。”

舒喻点点头。

“所有的都不在了,只有这巷子还在。”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用力揉着头。

来到这里之后,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径直走向了李奶奶的小卖部面前。

有些东西,她忘记了,身体却还记得。

大概,是潜意识中的行为习惯吧。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舒喻低着头。

有阳光照耀过来,在她的脸上留下深深的阴影。

萧释挑了挑眉。

“啊……”

走了没多久,舒喻抱住头叫了一声。

“我真是,太特么衰了,明明只是睡了一觉啊。”

“怎么一醒来,婚也结了,妈妈也去世了,还特么被欺负的不行不行的。”

“老娘忘记的这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窝草。”

“老娘脑子被驴踢了吗?怎么会让自己这么狼狈。”

她抓着头发。

这种沧海桑田就在一瞬间的感觉,实在太特么差劲了。

萧释自带空调特质,整个人都冰冰冷冷的。

跟有些疯狂的舒喻格格不入。

他站在她身边,听她抱怨了好久,终于冷冷地吐槽了一句。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生这么会说脏话。”

“要你管。”舒喻蹙着眉头看向萧释,“听那个丹凤眼小子说,我好像砸坏了你的车?”

说到车,萧释的脸色变了变。

浑身冷气缠绕,“你还有脸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舒喻抿着嘴,“再说了,我也不记得。”

“我现在大概没钱赔你……”

萧释冷哼一声,“那辆车,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它的意义,怎么可以用金钱这种俗气的东西来衡量?

那辆车,可是那个人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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