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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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前几天你就问过我一次了吧?”沙里尔看着这个不修边幅胡子头发都很凌乱的酒吧经理,撇了撇嘴。要不是表情不够丰富,一定会是一脸的郁闷。

啪!的一声,卷雷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头上,“对啊!你看我这脑子……”

枯泽武看到卷雷一溜一溜黏在一起的头发,弯弯曲曲的就耷拉在这货的嘴边,那上面沾着的呕吐不明物体随着头发晃啊晃的。“老卷,你就不能小心点,挺帅一个人怎么总是吐到头上呢?”

“呵呵!嫌我脏是吧!妈的等我去洗洗啊!”说完就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酒吧后门,然后卫生间的骚臭味就直接窜了出来,混合进了酒吧酸酸的空气里。

璐璐刚把酒放到桌子上,就听见酒吧的后间,传出了一声大胸脯的惊叫声:“流氓啊!”

“流他妈什么氓,我洗洗脸,你瞎喊什么?你方便你的,我洗我的互不妨碍”卷雷的声音很大。

“对不起!雷子太黑了没看清是你嘛”大胸脯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那天比这还黑,你解我裤子的时候怎么看那么清楚?哈哈哈……”卷雷猥琐狂放的笑声传了出来,外面一直在听的枯泽武也跟着咯咯咯的偷笑起来。

沙里尔咧着嘴,把酒倒进了两个形状不太一样的玻璃杯里,在桌子上轻嗑了一下算是跟枯泽武碰杯了。然后一扬脖倒进了嘴里,然后长长的哈了口气。

喝高度酒就是这样,第一口一定要大口喝,否则越到后面越咽不下去,这叫开嗓懂吗?沙里尔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说这句话的那个长发中年人,心里不由得就突然一阵发酸。

三百多年了,自己怎么还是忘不掉呢?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说“我记得开嗓是说鸟的吧”然后那个中年人尴尬的说:“你懂什么,同词不同意知道吗……”说完他自己也笑了,笑的很开心。

再后来的事情他想不起来了,实在是他不愿意去想。他只记得满世界的猩红,就在那充满浓重血腥味的地方,中年人目光哀伤凝重:“不管你现在有多么愤怒和耻辱,都要走下去。记住你不是为你自己活着,死等于背叛。如果有别人,我都不会非要选择你”

沙里尔那个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也是这样喜欢面对面的跟自己聊天喝酒。

“沙子,想什么呢?最近鬼鬼祟祟的,有什么好事?”突然坐到沙里尔旁边的卷雷,开口打断了他沉甸甸的思绪。

“哦!暂时没事,喝酒……”沙里尔马上端起酒杯,恢复了自己平静的样子。“她解你裤子干嘛?那天一起撒尿,我看见你那玩意也不是很大嘛……”沙里尔手里捏着一粒花生轻轻的晃了晃,然后看了看花生又看了看卷雷两腿之间。

对面正扬脖灌酒的枯泽武一口酒喷在了空中,很快的用手擦了擦嘴“那么小?”不确定的看向沙里尔。

“小?你信不信我能用我的老二抽晕你”卷雷气急败坏的嚷嚷。

对于喝酒的人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就那么不停的喝着。收工回来的囚犯们也陆陆续续的渐渐多了起来,酒吧变得越来越喧闹。有过来打招呼的碰杯的沙里尔也来者不拒,他有种感觉,自己喝得越多就离这个世界越远,也就越孤独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在刻意灌醉自己,让自己能融入到酒吧气氛里,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与众不同。心里越疼表面上就越轻松,那种绝望的痛苦比蛇毒的侵蚀更撕痛。

璐璐借机粘在有些醉意的沙里尔的身上趁机揩油,沙里尔也就回揩过去。两人你来我往,一副随时准备展开野战的样子。卷雷和枯泽武则贼眉鼠眼的交头接耳,脸上不时露出猥琐的笑容。

天色越来越黑,属于酒鬼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卷雷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那堆打击乐器后面。重头戏终于开始了,咚!一声爆炸力惊人的低音,破开了所有的喧嚣。紧跟着又是咚!的一声沉重的低音,仿佛在所有人的后背炸开一般。嗒嗒!清脆嘹亮的击打声,让所有的男女酒鬼都为之一震。嗒嗒嗒嗒一连串越来越快的击打声,连成了一组诡异的轰鸣声,中频坚硬的声音很直接的冲击着耳膜,嗡就那么持续着。

沙里尔已经站了起来,卷雷挥动鼓槌的手速让他兴奋莫名,正是这样的卷雷让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嗡轰鸣声由弱渐强,酒吧里所有的囚犯都站了起来,有的仰天狂吼,有的直接把酒洒在了头上,还有人只是莫名的对着卷雷的方向狂喊。女人们尖叫着兴奋的撕扯着身上不多的衣服。

咚咚咚咚哒!呲呲呲哒咚,咚咚咚咚哒!呲呲呲哒咚,当整个打击组合节奏在卷雷手中开始爆发的时候,就如同暴食兽锋利的毒獠牙一般撕开了所有人仅剩的那点矜持,彻底释放了囚犯们心中的狂野的热血。酒吧就像被点燃的炸药,散发出无穷的律动能量。卷雷一边击打,一边随着节奏如同猛兽一样嘶吼并甩动着被汗水湿透的卷曲长发,那上面的汗水滴形成一片片的薄雾并快速散开,在灯光的衬托下一片五彩斑斓。

疯狂的酒吧!疯狂的犯人,如同狂涛的打击节奏声,宣泄着他们压抑的激情。这不是属于狗屁青春的赞歌,而是属于野兽一样男人的汗水和热血。而那能点燃这片平时如同死灰的热血,就是在这酒吧里的卷雷,如同一头真正狰狞的猛兽。

喧嚣的鼓声,震动着整个保护区,透过一堵又一堵的土墙,冲进每个囚犯的灵魂深处,肆虐纵横。带着整个灵魂都颤抖的声音,让所有心里有伤的人,疼的更疼,酸的更酸。

睡在控制台的哈斯坦星老人,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很久没听到这声音了,真吵啊”。

沙里尔醉了,每次卷雷这样鼓声响起的时候他都会醉。

于是他没有回去,就醉倒在了酒吧里,后半夜里半条街的人都听见璐璐的呻吟声。

一直暗中留意的花豆,气的差点得了脑血栓,她非常想去把门踹开,可是然后呢?自己又以什么身份去踹门呢?于是她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一直到天亮。

不过从那天起,沙里尔吃的饭里不是汤齁咸,就是酸的直倒牙。要不就是饼子硬得像铁块,米饭粘的像稀饭。反正足足有一个月他也没吃到一顿顺口的饭。他也忍无可忍的提出过意见,但是味道就会从一个极端变成另外一个极端。枯泽武无奈的叹息着:得罪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给他做饭的女人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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