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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鹿阜辞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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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中的每一位过客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会留下自己的一些印记,也会带走身上的部分气息。

  有人会带走很多,也有人什么都不会留下。

  其实这就正好证明,两个人的灵魂,不会偶然相遇。

  岁月的生长,已经让她学会了不去失望,但也不要太相信希望了。

  希望是残忍而又虚无的东西,毫无良心可言。

  曾经的她,一直以为心中所念的东西就是希望、那北方的光就是希望、那脑海中记不清的人是希望......可是现在想想,或许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心中所念的是什么?

  光复大胤朝么?她现在的能力,用什么光复、凭什么光复、谁来帮她光复?

  北方的光又是什么?

  北方的家?远离异乡的自己?那个地方还能够是她的容身之处么?

  脑海中记不清的人又是什么?

  既然都已经记不清了,那又凭什么奢望那一切是希望呢?

  人生的寒冬,就像有人本该说的那样,一出世就开始了......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宴会过后,旁人都纷纷离开了摄政王府,忻雅一直缠着清珞,倒像是许久没见面的感觉。

  同样都是在宫里,自从那日素和清霁的事情过后,她们好像就没有更多的往来了。或许楚忻雅是出于对清霁的保护吧,毕竟现在,就连清珞、他的亲妹妹,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如今身在何处。

  倒是楚风澈,一直拿着傅阿暖的身份试探,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刚刚准备离席,楚风澈便在面前拦住了她的去处:

  “大殿下有何指教?”

  心里明白,或许楚风澈是知道什么的,但他却也没有要说出口的样子,倒是不太寻常。一直憋在心里是什么回事,难不成是拿此作为威胁?

  “公主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叫她公主?

  这是还当她是大胤公主么?

  这样的称呼还真的是特殊的很。

  难不成,那场婚姻,他楚风澈知道是一场阴谋么?

  “大殿下的问题无非都是围绕傅阿暖这个人的,如果你对这个人有兴趣的话,你不如自己去大胤好好了解,不用一直都问我的。”

  问过三遍,就真的是会烦的。

  况且关系又如此联系,真的会让人怀疑很多次的。

  不要把前尘的事情,在扯到她身上了。

  “公主情绪,过于激动啊。”楚风澈知道真相,只是过多的提醒罢了,她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浑浑噩噩的样子,若没有人再提醒提醒,她怕是忘了自己前尘的遭遇了。

  她是此间复仇的关键,可不能就此寡欢下去。

  “大殿下的恶趣味,还真是奇怪。”

  明知道自己已经是他弟弟的妻子,还有的时候对自己动手动脚,这样风流成性还真的,让人反感与厌恶。

  离开王府之后,清珞便看见祁钰正派人将林若璃先送回宫去。

  今日的事情,林若璃明显有些不开心了,席间的时候祁钰也没有帮她说话,只是估计自己的情绪与感受,倒是把她抛在脑后了。

  如今撒娇成性,祁钰倒是见不得这样,一下子就心软了起来。

  “听话,我让恒娘先送你回去。”温温柔柔的话语,一边抚摸着她的后背,将她拦在怀里。

  “你不陪我回去吗?席间的时候殿下就没顾及我,现在又想先把我送走吗?”

  她的语气柔嗔带着哭腔,让人听着还真是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清珞跟她比起来,还真的是千差万别的,若是清珞也能够低身一点,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弄得这么僵硬。

  “阿璃,听话.....今晚,我去陪你。”

  示意恒娘好好照顾,并以今晚在舒离殿过夜的条件,好不容易把她哄了回去。

  接下来,就是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远处的清珞倒是把这一切的事情看在眼里,心中倒是毫无波澜,只觉得何必要自欺欺人——楚祁钰对她也不差,为何总是在自己这里表现得他从不喜欢林若璃一样。

  男人,都是这么虚伪么?

  她倒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了,就像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缓缓走进,他们之间总是有一堵墙,一种无形的规矩,硬生生的把他们隔开了。

  “我陪你回去吧。”

  “我想去逛逛。”

  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祁钰想着亲自陪她回去,而她却想着自己去单独逛逛。

  她的脸色,依旧是波澜不惊!

  她算不上的沉默寡言,只是在这样的格局之下,谁也没有办法左右思维的,她能够做的,就是少说话、少管那么多事情了。

  “我陪你去吧。”

  “不必,我让随织陪我就好了,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么。”

  “不急这一时,我陪你去就是了......正好我认识这里合意楼的老板,他是大胤人,说不定有你喜欢的东西。”

  在梁渝,提到大胤的东西,其实一直都是清珞所怀念的。

  远在他乡,能够再次看见家乡的人或物,其实都是值得的。

  大胤的人在这里安居乐业,何尝不是一种向往的状态呢?

  随织也是极有眼力见的,知道祁钰对清珞其实还是很费心思的,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主儿,殿下自然是熟悉一些,有他陪你,自然是安稳的些。”

  不是随织不熟,只是她们都想看着自己真正的接受祁钰。

  合意楼其实就是一家酒楼,美食定制都是皇室与大户都喜爱的地方,其中的甜食更是源自墨枢正品,倒是让梁渝皇都的人皆为之所动。

  老板原本是大胤人,一开始知道流落到了这里,谁曾想他第一次为了谋求生计是来自于自己的厨艺......因为甜食是这边不常见的,所以便引来了很多人的喜爱,慢慢慢慢的便就做了起来。

  从小店,慢慢到大店,在慢慢到了酒楼,如今成了梁渝唯一一家专门只做定制的美食之地。

  老板也因在此找到了良配,有了妻子,也有了孩子。

  人的一生,总有一个契机,是那么的完整且有珍贵的。

  “我听忻雅说,合意楼的甜点,只为皇室定制?”

  一开始没有的规矩,只是清珞嫁过来之后,祁钰跟老板提起来的。

  同样都是大胤人,宫里那些厨子的手艺自然比不上正宗的,所以便跟老板说过了,以后合意楼定制的甜点,全部都送往王宫之内,供王妃品尝。

  难怪,难怪祁钰每次带给她的甜点,都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宫里的厨子手艺倒是没有这么精湛,你若是喜欢,我招他入宫便是了。”

  在祁钰的心里,真的很想要把全世界他觉得好的东西都送给清珞,也不管她喜不喜欢、想不想要,只要他觉得好,那就是好吧。

  “那倒是不必,宫里拘禁,人家老板不一定习惯。”

  就连她自己,都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

  合意楼的陈设不太特殊,没有那么富丽堂皇的样子,倒是仅仅只是像普通的酒楼一样。

  老板应该四十多岁,但却只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店里没人的时候,便一直将孩子抱在怀里打趣。

  祁钰正在与老板说话,清珞只是坐在一端,静静地没有说话。

  眼睛,盯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

  行人来来往往,匆匆过客,倒像是人生长路,没有什么可以留下的人。

  恍恍惚惚,清珞的眼神中忽然有了光,她好像是看见了什么......

  忽然起身朝着屋外走去,她总是看见了一个什么熟悉的人吧——青衣白衫、银鹤束发、腰间有着一串萤火琉璃、手中拿着一把镂空折扇。

  是他吗?

  祁钰倒是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清珞已经离开了合意楼。

  她追出了屋子,刚刚看见的如此打扮的人,却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空空茫茫的在人群中快速寻找,嘈杂的环境让她的记忆总是错乱,想起了什么?又忘记了什么?

  那个人的影子,她又记不清楚了!

  “辞渊...辞渊。”

  她很大声的唤了一句,引来了路上行人异样的眼光。

  可没人能懂她,她究竟再唤什么——她想要的,只是自己内心深处的记忆罢了,那个一直想不起来的人,刚刚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却在瞬间,又一次忘得干干净净了。

  听到了那样一声惊呼,祁钰终于是察觉到了清珞的消失,便立刻追出了合意楼。在街道上,看见了她慌慌张张的样子,眼神中全部都是害怕与恐惧的神色。

  为什么?

  他用了无数的手段想要让她忘了辞渊,可是现在,仅仅只是让她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模样罢了。

  付出了这么多,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清珞,清珞,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

  他把她宠在怀里,知道这个时候她的情绪极其的不稳定,若是再多说什么,怕是会刺激到她,到时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就是后悔莫及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忘了他?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可是祁钰也是听清楚了她说的什么。

  从大胤太医院的药开始、到梁渝时不时送来的补品,其实她都是知道的,里面真正的因素,不过就是想让她忘记前尘的事情罢了。

  虽然楼若淳不在她身边,可是这样的事情,她也是察觉到的。

  “我带你回去,没事的。”

  “为什么你要让我忘了他?”

  她忽然抓住了祁钰的衣袍,狠狠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那样的语气,是他从来都没听过的。

  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示意着一切的命运。

  来自她内心深处的杀气?

  毕竟因为情绪不太稳定,祁钰便陪她回去了,回了隽清斋,倒是没有过多的停留,只是细细的吩咐下面的仆从婢子,让他们好好照顾清珞。

  这个时候,若是他还在她身边的话,或许他们之间的争执会更深吧。

  随织沉默了一瞬,有些担忧。

  清珞微笑着,眼角有一滴泪珠渐渐凝结,她伸出冰冷枯瘦的手指,握住了腰间的萤火琉璃。

  如果是自己选择成为傀儡的话,那……那么她也就不再是个傀儡了啊。

  不是吗?

  夕阳开始一点一点地在地平线上消失,高窗上的光熄灭了,整个王宫开始陷入昏暗。

  嚓的一声轻响,一点幽幽的火光燃起,映照着房内。

  殿内幽深寒冷,整洁无尘,只是偶尔能够听到殿外半月庭中的铃铛声响。

  然而,这样的宁静和温柔,就如一同朵微小的浪花,旋即就湮没在了梁渝王宫空寂的长河之中。

  只是一瞬而已,却被刻在了这里,倒显得像是永恒。

  她睡不着,只是在庭中的秋千上静坐着,没人来推她,她也不想荡起来。

  白日的事情她还一直记在心里,那个混沌之中看见的人,究竟是真是假呢?

  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数久之前,在鹿阜原往生崖上,自己纵身一跃之后,那个赶来相救的人——

  青衣男子,与她拜过天地的男人,是辞渊。

  虽然是杀手,也是影子,但清珞知道他喜欢穿青衣、腰间也常常挂着一串琉璃珠、手中也一直不停的拿着一把扇子。

  名字、背影、事情她一样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可为什么他的模样,自己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他们分别才短短数月,若是在长时间,自己会不会忘了他?

  点一盏相思,等到灯油枯尽,伏案小憩夜幕复临的时候,就着青烟梦里,重新回到初年雨停,恍若经年隔世。

  轻解罗裳香薰雾萦,庭院落英满地,眼角剔透晶莹。

  纸窗泛黄灯火暗影,拂袖小研墨汁,成字迟迟为浸。

  雨打芭蕉归生未赢,怕是鬓白如霜,情愫消怠干净。

  错过落日余晖,其实还有满眼星辰。

  她一直在秋千上停留,夏夜的风是生冷的,婢子们总是怕她染了风寒,到时候二殿下又该来怪罪他们了。

  都知道白日在外发生的事情,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到她的静穆沉思。

  忽然间有人轻声道:

  “主儿,外面风冷,我们进屋去吧。”

  她没有反应,瘦弱的双手仍旧细细抚摸着手心上的萤火琉璃——那中间嵌着的红色萤火虫,在其中还是极为明显的。

  “帮我推推秋千吧......你们都是回去吧,不必这样都来守着我。”

  她的语气很平,眼神也是一直落在手中的东西上,仿佛这外物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那些人也不好悖逆她的一起,除了她让随织推秋千之外,其他的人也是纷纷离开时园中亭子,有的回到了自己所属的地方,有的远远的守在了一旁。

  “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让母后推秋千了。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理解,只知道在幕后身边嬉闹、哥哥身边撒娇,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扰乱自己、也不会想到为了生存而如此步步为营。”

  她小时候的时光,应该是最怀念的吧。

  堂堂公主,出身皇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帝女。谁能想得到,她如今经历了生死、经历了国破家亡,只能靠着寄人篱下的步步为营、举步维艰。

  “主子对小时候的事情,一定记得很清楚吧。”

  随织在后面推着,看着她如此,便开口问了起来。

  “小的时候,我不爱读书,父皇每次数落我的时候,哥哥总是会在一旁护着我。不管我是委屈了、不开心了,哥哥总是能够有法子逗我笑。”

  说着说着,她自己便笑了起来——

  清梵小时候对她是真的疼爱,自己的亲生妹妹,自然是要捧在手心里的。

  所以不管有什么事儿,哪怕是父皇母后数落她了,清梵也会首先出面,将自己的妹妹护在身后的。

  “椒房的秋千......”

  椒房的秋千,算是她最想重建的地方吧。

  她长舒一口气,将琉璃荡出了声音,口吻抑郁的道:“可惜啊,烧了。”

  是啊,烧了。

  椒房殿大火,傅皇后身亡,自己也在火海中九死一生......一场大火过后,真的是什么东西都不剩下了,童年的记忆顿时变成了血色,什么什么都离得自己远远的,再也看不清来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其实二殿下真的很好的,奴从来没见过他对旁人有这么好过。您不开心的时候,他也会不开心。您开心地笑的时候,他也会在一旁觉得开心。他一定真的很爱很爱你的。”

  是啊,这样心思细腻的男人,谁不会喜欢呢?

  如果没有一开始那么多的铺垫,或许清珞真的会接受这样的婚姻。

  可惜啊,楚祁钰在大胤的铺垫太过于浓墨重彩了,以至于所有的人都看不清他真正的面目,以为满目柔情是真,那只不过是他隐约的保护屏障罢了。

  她抬头,看着远方高挂的圆月。

  北方的夜,是不是跟这里一样呢?

  “随织啊,你可知道,鹿阜辞渊这个人?”

  清珞依稀记得,辞渊对她说过,他自己是鹿阜人。

  而随织原本叫辞织,她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巧合的。

  问到这里,随织在后面推秋千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有那么一些的刻意逃避,她也没想到清珞竟然会联想的这么清楚。

  随织默不作声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忽然到了清珞的面前,猛然的跪在了地上。

  “奴不该欺骗主子的。”

  “我不是说过么,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跪的。”

  当初这个特权,也只是因为“辞”这个字罢了,但如今这个样子,像是真的与辞渊大有联系。

  她想要知道真相,又怎么会危为难随织呢。

  随织摇了摇头,然而她的手心里也开始有了冷汗,“是奴骗了主子,奴不敢奢求主子的原谅。”

  这么说,是真的有联系了?

  “当初二殿下在鹿阜大肆寻找大胤的奴隶,说是为了给您一个惊喜。只是在一开始,我与辞渊就是朋友,他救过我一命,我也说过会报答他的大恩大德。”

  她的手微微一震,忽然有一些握不住东西的感觉,全身都在颤抖。

  “奴知道您与辞渊公子在鹿阜成亲的事情,当日之前,其实公子就已经预料到了后面的事情,他告知我,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进宫再见到你。”

  原来辞渊早就预料到了。

  当初与自己的私奔,不过是缓兵之计,他早就知道楚祁钰会追到这里的。

  那短短的几天,应该是她这一辈子最难忘的日子了吧。

  她的眼眶中已经不止有了泪水,有那么几滴已经落在手腕上了......原来她的辞渊哥哥为她想的这么周全,在一开始就想着送一个他的心腹到自己身边来。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语气为我颤抖,忽然脱口问了出来:

  “他,还好么?”

  她想问的是,他还活着么——

  她记得清楚,往生崖的一跃,是辞渊救了她。可在之后,楚祁钰却说他已经死了。

  事情,到底是如何的?

  “那日之后,奴也在没有见到过公子了,也只是听说往生崖当日,有两位坠崖者,其中一个被救了上去,另一个....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这样的结局,是她所想的么?

  听到这句话,她忽然觉得不是那么惊讶,只是觉得心中的感觉,再也没有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撼动她的真心了,再也不会有了。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句话可以让她感觉到醍醐灌顶。

  真正叫她醍醐灌顶的,只能是一段经历,纵然之后,刻骨铭心。

  “奴不是要刻意隐瞒的,只是公子说此时关乎您的安危,所以才...”

  “你起来吧。我不是怪罪你,我只是,太想他了。”

  为了家国大业,他们硬生生的被分隔开。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次机会,她愿意放下一切,而他也愿意抛下仇恨与名利,只想跟她一起远走高飞。

  过普通人的生活,成为真正的普通人。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的行踪被发现的太快了。

  往生崖,往生崖,以为往生都可重新来过......可是不会有人知道,她在鹿阜、在往生崖,永远失去了她生命中最挚爱的人。

  鹿阜一遇,算得上是她记忆中深埋的时光了。

  那些东西,真的值得她一生都去怀念。

  随织何尝不知道,每每傍夜,清珞口中念叨的人是谁、黑夜无休,她在月光下,海棠花树前念叨的那个人是谁、白日深巷之中,她惊呼的人又是谁?

  那是她心中挚爱,却是永远都无法再说出口的情感。

  希望她的眼睛一直笑,想要的都能感受到。

  即使再也不见、即使永不相知,在她心里,也总会留着一个位置,安安稳稳的放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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