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如果这个真的触及到你忌讳的东西，我很抱歉。”他看着我，眼神坦荡而真诚，一点不像恶作剧的样子。一时倒让我发不出火气，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说下去，“但我需要确定，我可以在这方面相信你。”
这话明显就是在质疑我的专业了，顺带着连我师父也质疑了进去，我再开口语气就不大好，“虽然我平常也做些骗钱混饭吃的事情，但是这个事关系到我师父的名誉，我不可能在这个上面跟你开玩笑。白先生要是觉得不能相信我何必特意来南城跑这一趟呢，也省得大家都麻烦。”
“给你看的那个人，我找了他四个月，找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入土好几年了。”他突然说，神情有些低落，“我之前找过很多做这行的，漫天要价也就罢了，怕的是遇上做节子的，而我没有时间可以耽误。”
我没接话，心里想都是那些骗钱的江湖术士把水搅浑，搞得现在你一出去说你会看些风水命理别人就把你当敛财的神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仔细想想这样的事我跟练九也不是没做过，招摇撞骗之类的不敢做，怕承担后果，要高价倒是经常。练九花钱从来大手大脚，这些全都是冤大头们身上搜刮来的。
“我这里有两份房屋布局图，连拓如果不计较的话希望你可以帮我看一看。”
他说得诚恳，没什么可挑理的地方，我想那肯定就是他找师父和宋老头说的事情，跟云时方有莫大的关系，心里也好奇着，所以接过图纸，暂时不跟他计较。
图纸一共两张，我认得那是用AutoCAD做出来的平面设计图，看起来很现代也很专业。
两张图显然是同一个地方，但是布局完全不同。应该是请专业的人看过给改了风水，把原本很糟糕没有什么规律的布局改得很好，我看了几处便对白珩说，“从改过的格局来看，这应该是绝对的大师手笔。”
“怎么看出来的？”他问。
我想了想，用最直白的方式说道，“嗯，这么说吧，风水这个东西，这么多年下来有很多流派，有的讲形势，有的讲究理气，嗯，先不用管形势和理气是什么东西，反正一般人要布置一个地方，只会循着一个线索去考量，总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多少会留下一些破绽，但是这个就没有。简直就是完美，所有的布局找不出任何一点破绽，你看，从这个图改到这个图，所有这些地方，哪怕是最细微处也能看出设计这个的人有相当深的造诣。”
白珩脸色微变了变，一字一顿地说，“但是，这一张才是原始的图。”
他指了指我以为是改过之后的那张图。
“什么？这张是之前的？”我把图放下，有点发懵，“我不明白。”
白珩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我再确认了一遍，“你的意思是，有人把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风水布局破坏掉，改成了后来这个完全没有规律可言的糟糕格局？”
他没有表情，只淡淡说了一句，“是。如果那个格局真像你分析的那样的话。”
这个事情实在蹊跷，我不敢贸然做出任何推论，只好说，“那你知道改这个格局的人是谁么？”
他考虑了一下，说，“我就是为这个事情来找丁老和宋老的。我想如果没有出错的话，你说的那个云时方很有可能。”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我想都没想，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云时方这个人你或许之前没有听说过，但他在南城的时候，南城包括附近这一片几乎都知道他的名字。连佛寺的风水都是他当初看的。这是很可怕的实力，那一幅布局精巧的出自他手还有可能，但你说把它改的乱七八糟的，绝对不可能是这个人。这种杂乱的布局看起来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懂风水的人搞出来的，连街边挂牌子的那些江湖术士都不会犯这种错误。”
“这两幅图，是同一个人的手笔。我能确定这件事。”
他静静地看着我，这样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冷静的表情后面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过。我盯着那幅被改过之后的图看了半天，有个很模糊的念头一直在我脑海里，但是不能很清晰地捕捉到。我不知道该怎么清晰地描述这种感受，就是你明明觉得你知道一件事情，这个东西就放在你的仓库里，但是你死活不记得放到了哪里，表达又表达不出来。我想了想，“我能把这个图带回去看么？这个应该是你之后弄出来的示意图吧，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能看到原版的东西。”
“当然。”他点了点头。
我对照这两张图看了许久也不太有头绪。这么多年，他给我和练九讲过不少风水局，要一一过一遍是一个很浩大的工程。这一点上，练九做得比我好，他有异常恐怖的记忆力，凡是丁师父讲过的东西他都迅速从脑子里翻找出来，不像我。
我跟那张改过的图两两相望，就这么看了半宿。尼古拉斯的狂躁一点都没有好转，我已经受不了它把它转移到客厅里去了。
尼古拉斯被困在小小的玻璃缸里面，仍然徒劳地做着爬出来的努力。困住？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个念头蹦了出来。我急忙去翻，果然，这该是一个整体格局的一部分。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这是一个凶险的困局的其中一角。如果这真是出自云时方之手，那他肯定跟这户人家有莫大的过节，不然不至于出一个如此凶险的困局。
“白先生，你不妨坦白告诉我，是不是之前有得罪这个云时方？”
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不是，这是我的家人特意找他来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