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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问题的妇产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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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师父以前跟我说过,想弄明白一件事情并不难。所有的谜题如果你从后往前看,倒着推回去,估计要费不少心思,但如果你从头开始看,一桩一件地理顺了,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世上所有事,逃不过因果二字。”我记得他当时说完这句话,拔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弥散在空气里。他的表情湮没在浓雾里面,让人看不分明。

有了个初步想法,我决定从最好下手的查起。守屋人生活简单,几乎不出老宅的门。想知道他的行踪,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你说谁,那个聂老鰥啊,哦,就前几天出去过一次,拎着一个保温桶回来。我还好奇咧,这么个孤老头子,哪还有人做吃食给他哦。”

住在他家附近的一个老太太这样说。

“那还有别人来找过他吗?”

“收水电费的,居委会的,再有美芳医生,哎,没见过其他人了哦。人老了肯定招嫌嘛,家里亲戚一个都没来过。”

她一说美芳医生,像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中,原本不清晰的一些片段,瞬间就连成了一条线。有什么东西终于对上了。

老太太说的这个王美芳是南城一个挺有名的妇产科医生。

她原本在县立的医院做事,手脚麻利,人际关系也处得不错。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医院退了回来。就在自己家楼下开了一家小诊所。人是很容易忘事的,社区里那些人似乎并不介意她被医院清退过的历史,反正小诊所近,收费又便宜。王美芳的诊所还就真的有模有样开起来。

今天是小长假第二天,白珩说他上午有些事情,让我下午还在第一次见面的小茶铺等他。

我问过关于守屋人的事情之后,又在街上晃悠了两圈。游客多得让人心烦,于是索性去了我爹那里打发时间。

我爹叫秦增,他在南城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影楼。

我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父母是结婚之后移居南城的。他们最初到南城时算白手起家,用我妈的话来说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当时生活很拮据。后来我爹瞅准了南城旅游景点这个市场,把影楼的生意慢慢做起来,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有样子。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电脑前修照片。

一看到照片上的那个人,我忍不住感叹一句这个世界真小。“这是开诊所的那个阿姨?”

“嗯,”我爹答应了一声,他说,“是叫王美芳吧,这是用在护照上的照片,过些日子要出国旅游呢。看不出来,开个社区诊所还这么赚。”

我爹说着笑了笑。他笑起来眼角已经有很多的皱纹,但那张脸依旧透着俊毅好看。可惜我看起来一点不像爸爸,反而十足十像我妈的复制品。

我一想到早上那个老太太跟我说过的话,动了心思。

“哎,老头,反正我下午也要出门,要不我直接把这送到她诊所算了,省得你到时候再跑一趟。”

他笑着答应了,又数落我一回来就到处乱跑,也不知道好好陪陪他跟我妈。

“我这不是为了赚钱嘛,你还数落我。”我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跟他撒娇。

我爸气乐了,“我就好奇你这贪财的个性到底是从哪来的,从小我跟你妈也没亏着你,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喜欢到处敛财的了呢。”

“你这话说的跟我妈一模一样,会赚钱总比会花钱好吧。我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了,花家里钱多丢面子呀是吧。”

“老爸一辈子养着你都成,只要你过得高高兴兴的,我跟你妈也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他说着揉揉我的头发,眼里都是温和的目光。

我耸了耸鼻子,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我爸从小就愿意惯着我,什么都依着我。

跟他比起来我妈就像是后妈一样。

在家念书那会儿,学校管得紧,七点就要准时到校上早读课。

他总是六点多一点就起床,开始给我忙活早饭,时间差不多再叫醒我起床吃饭。

我有时候心血来潮想吃外面卖的早点,他就去外面买回来给我吃。从来不让我在路上边赶路边吃饭,说那样对胃不好。

我妈总觉得他对我紧张过度,说他儿女心太重。这老太太比我还能赖床,我上学的日子她从没给我做过早饭。

要不是我这张脸跟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真要怀疑她是不是我亲妈。

这事越说越远,再说回来。

看时间尚早,我也不急着去找白珩。只把我的怀疑发短讯草草地跟他说了,就带着照片去了王美芳的诊所。

推开诊所门,正主刚好抱着一个保温桶在里面吃午饭。我抬眼看一下墙上的时钟,十一点四十。刚好是饭点。

“王阿姨好,我是替我爸来给您送照片的。”我一进去就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她很热情地站起来招呼我,“是秦家姑娘呀,都长这么大了,放假回来了呀,在大学感觉还不错吧?”

我笑笑,当年我考得成绩挺好,南城是个小地方,大多人知道我名字,知道我考了个好学校也不奇怪。

她招呼我坐一会儿,我一眼瞥到她脚边还放了一个保温桶,盖子是合上的。边缘有可疑的红色污迹。

最令我不安的是,我闻到了那个雨夜出现在聂仙仙家屋前的那种血腥味。

我看了看那个保温桶,有意无意地说,“阿姨胃口挺好呀,中午一个人能吃那么多东西呀?”

她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又不着痕迹地把保温桶往里面踢了踢,脸上挂着笑说,“嗨,昨天带饭来的,人懒就忘记洗,给小辈看笑话了。”

我也笑笑,“忙起来忘事很正常的,说明阿姨生意好嘛,我可没笑话您。”

“瞧这姑娘一张嘴真能说,你爸妈有你这么个女儿是真的福气好。”

我笑着起身,心里早就有了分辨,“那阿姨您慢吃,东西我送到了,也该走了,下次再见。”

跟上次一样,我到茶座的时候,白珩已经在了。他看起来永远都从容不迫的样子,我私心里很想知道什么事情能够让他露出一点不一样的情绪来。

他找了一个雅间,不受人打扰,方便谈事情。

我跟他提了在王美芳家里看到那个保温桶的事情,他点点头,一点都不意外,说“给你看样东西。”

我当时差点傻了,他提上来放在桌子上的,正是我在王美芳家里见到的那个保温桶!

我正要揭开去看,他伸手拦住我。

“哎,你胃口浅不一定见得了这个。”

看来他对我昨晚大受打击的表情印象很深刻,善意地提醒了我一句。

我大概也猜到是什么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这就跟看恐怖片的心理一样,知道自己会怕但还是忍不住想打开,“就一眼,受不了我就合上。”

他略显无奈地笑了笑,松了手,我打开盖子。

浓烈的血腥气窜出来,入眼的全是模糊的血肉。

我顾不得礼貌和形象,捂住嘴冲去洗手间,趴着洗手台干呕了好久什么都没吐出来。

用凉水冲了好几分钟脸才觉得能清醒一点,照镜子发现眼睛都是红的。

再回到雅间,白珩已经把东西撤了,他看着我一脸狼狈相有点无可奈何。

“不好意思啊白先生,我太高估自己了。”

我一想到在保温桶里看见的那东西,就觉得自己有点虚弱。

他也没嘲笑我。

开口平静地说,“我找人查过这家诊所。你说的那个王美芳做的是私下贩卖胎盘的生意,包括打下来没成型的婴儿。她这里收费低,地方又算隐蔽,有很多意外怀孕的都到她那里去打胎。你看到的这盒东西,花了两千多拿下来。”

我算听明白这意思了,胎盘本身就是一味药,又叫紫河车,据说美容养颜效果很好。小报上总能见到一些关于吃胎盘驻颜的新闻,真真假假的,我以前倒没在意过,不过这件事真遇到了确实让人恶心。

“这么一点两千多?我怎么记得报纸说过市价三四白就能拿下一个。”

“因为里面还有一个胎儿,四个月的样子。她说要是煮来吃对皮肤最好。”

我捂住嘴狠狠瞪了白珩一眼,觉得自己气都已经喘不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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