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安抚完沈南诏睡下之后,朝靳言进了书房。
漆黑的背景下,一道欣长的身影缩在沙发内,透着一丝凛冽。
朝靳言双手握拳,大步迈向沙发边,隐忍着怒火,视线直直朝顾简射了过去。
“查得怎么样?”
清冷凛冽的声音让黑暗中的顾简微愣。
皱了皱眉,“和你设想的一样,方铭回来有大动作。”
朝靳言拳头松了松,“是打算整死这帮老狐狸不成。”
顾简笑了笑,“八九不离十。”
“再怎么说,方家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结果却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顾简又补了一句。
朝靳言没说话,黑暗中他睿智的双眸越发清冷。
脑海里闪过刚才那一幕,满屋子的狼藉,让他的心又揪成了一团。
“沈南诏的家今天被翻了。”
朝靳言话音刚落,顾简赶紧起了身。
打开了书房的灯,朝靳言浑身的冷郁直往顾简眼里冲。
“不是我……”
顾简赶紧撇清。
朝靳言点了点头,瞪了他一眼,“谁干的?查得出来吗?”
“有点难。”
顾简就事论事。
既然是为了翻出某个东西,具体是谁,恐怕只有沈南诏知道。
“你问问沈南诏?”
顾简嘟囔了一句。
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浪费他的精力。
“她要是肯说,我还需要你来猜吗?”
朝靳言呛了顾简一句,朝他瞥了一眼。蓦地,锋利的视线落在了顾简手边的资料上。
这是前段时间,他让顾简查出来的。
里面全是沈南诏在国外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在告诉他,沈南诏绝非外人看到的那样鬼马精灵,她有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一面。
试想看看,若不是从真枪实弹里穿过来的人,她怎么会有胆量回北城面对这帮老狐狸。
不过,拿他当挡箭牌这事,显然沈南诏是估算错了。
某种程度而言,实际的他比沈南诏看到的更可怕。
“那你跟着沈南诏。”
朝靳言冷冷吩咐了一句。
顾简立刻收起雅痞的一面,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
而后,开了车窗,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朝靳言的书房又恢复了以往的沉寂,一切才刚刚开始,他怎么能让沈南诏有什么闪失呢。
蓦然的,朝靳言站在窗户边,凝望着漆黑的夜空。
点点星光中,似乎藏着另外的涌动。
而夜空的另一端。
方铭半倚在阳台边,懒洋洋地看着已经在地上跪了一个多小时的左青。
一个简单的任务,没有完成也就罢了。
居然还没监控给拍了下来。
“东西没有找到?”
方铭嘴角泛着笑,问道。
左青紧张地扫了方铭一眼,低着头,“老大,没有找到。”
方铭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看着遥远的星空,“我给你的时间够多了。”
左青的脸上立马沁出汗珠。
老大杀伐果断,今天他估计是难逃责罚了。
“还要多久!”
方铭又问。
“不清楚,东西或许在沈南诏身上藏着。”
左青看着方铭,提醒着他,突然的,却让方铭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你是在提醒我,让我自己去找?”
“不是的,老大。”左青慌乱的解释。“请您在给我一点时间。”
他恳请着,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方铭含着笑,看着左青,不再说话。
蓦地,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扔到左青面前,冷冷道:“自己解决。”
左青的双眼赫然睁大,右手颤颤巍巍地拿起匕首。
“老大……”
“还要我动手!”
“不是!”
左青赶紧答。
握着匕首,迅速在自己的大腿上刺了一刀,闷哼一声过后,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
方铭摸了摸下颚,“若真要我动手,你今天得交代在这。”
一语说完,方铭双手抄兜,离开了房间。
左青用力将匕首从大腿里拔了出来,心脏剧烈的跳动,鲜血沾满了匕首,他喘着粗气,眼睛里迸出凶狠的光。
沈南诏,这一次,你不能怪我!
陷在睡梦中沈南诏,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地嘟囔,双手死死扯着被子,担惊受怕的模样让朝靳言看了很心疼。
温热的大掌抚了抚她的脸,掠过她的眉宇,让她整个人镇定了许多。
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嘴里嘟囔着莫名其妙的话。
别过去!
危险!
朝靳言的脑海里,画面微闪。
在滑雪场的那一天,有个小姑娘抱住了他的双腿。
对他说了同样的话。
只不过,等他再醒来,那个小姑娘变成了何惠子。
像是被安抚好了一样,沈南诏睡觉踏实了很多。朝靳言替她掖了掖被子,正要起身。
却听见沈南诏握着他的手,眉宇又皱了起来。
“别走——”
她的声音颤抖。
朝靳言只好重新坐在了她的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蓦然的,他心里漫过一阵苦涩。
是不是要等到睡着之后,她才会变得乖巧温顺。
醒来之后,又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将他推得远远的。
朝靳言无奈地笑了两声,倚在一旁,闭了眼。
窗外的月色透进来,驱赶了他的清冷,也见证了他的温柔。
这时,沈南诏赫然睁开眼。
视线怔怔落在朝靳言身上,能让他温柔对待的,居然是她骗来的。
她刚才不过是在装睡罢了。
有人将她的住所翻得乱七八糟,她是肯定睡不着的。
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她手里的芯片。
那一枚芯片是爸爸在世的时候给她的,而今看来,爸爸估计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
一枚芯片,间接弄得她家破人亡。
就算是拼了命,她也要将芯片藏好,绝对不能在她的手里弄丢。
……
隔天一早,朝靳言不见了踪迹。
沈南诏起床后,在客厅见到了顾简。
她调查过,顾简这个人不简单,属于深藏不露类型的。
顾简和朝靳言是大学同学,两人自从上大学开始一直绑在一起,像连体婴一样,只不过,外界根本查不出顾简的底细,也调查不出来顾简和朝靳言真正的关系。
唯一的官方解释,他们是同学。
“醒了,餐桌上有早餐。”
顾简背对着沈南诏说着,头也没回。
沈南诏顿了顿脚步,忍不住打了个呵气,懒洋洋地扫了顾简几眼。
“朝靳言呢?”
她问着。
“是你老公呢?”
顾简忍不住矫正她。
沈南诏撇了撇嘴,“她人呢?”
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青菜小米粥。
不是她爱吃的。
“他人呢?”
沈南诏又问了一句。
顾简这才回头,皱眉打量着沈南诏。浑身的衣服皱巴巴的,黏在身上,头发乱糟糟的,跟鸟窝一样,更可怕是黑眼圈,像是挂在她的脸上的一样,让她看起来苍白无比。
“你能把你自己收拾一下吗?”
顾简好心提醒道。
他还真搞不懂,沈南诏哪里有魅力了,一个几年不开花的朝靳言,居然这么细心呵护着。
瞥见顾简满眼的嫌弃,沈南诏赶紧往洗手间冲。
再三确定完镜子里面的人是自己,沈南诏恨不得冲到外面去将顾简的眼珠子抠下来。
太可怕了,自己这副模样,难怪顾简的语气都不对。
再次走到餐厅边,沈南诏佯装冷静,“朝靳言呢?”
“出差了。”顾简上下瞄了沈南诏几眼,又说道:“这几天我得跟着你。”
“为什么!”
沈南诏不解。
顾简白了她一眼,这女人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家被翻成了那样,你确定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不要你管!”
沈南诏想也没想的拒绝。
顾简冷哼了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他再次提醒她。
“你别在心里想什么幺蛾子?”
“你——”
沈南诏狠狠瞪了他一眼。
到嘴的话还没说出来,又听见顾简不依不饶说道:“如果不是靳言拜托我,我才不来呢,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他边说,边用手指了指沈南诏的头发。
让沈南诏顿时脸色变得涨红。
被一个外人这么说,她尴尬不已。
快速抓起沙发上包包,拉开门,往自己家冲。
顾简重新折回沙发上坐下来,深邃的双眸却直直盯着对面。
大白天的,应该不会出什么状况吧。
突然从对面传来啊的一声,顾简的心刹那变得紧张不已,赶紧朝对面跑过去。
走廊没人,他赶紧敲了敲门。
“沈南诏——”
“沈南诏——”
连续两声,无人应答。
顾简的眉宇皱了皱,抬脚踹着门。
而门后面的沈南诏,身体被人禁锢着,嘴巴被捂住了,腰间被一把尖刀抵着。
“别动,小心要了你的命。”
一声警告划过沈南诏的耳里。
她睁大眼睛,慌乱地连连点头。
藏在她身后的人,似乎有点不安。
又警告道:“让他走!”
沈南诏嗯嗯了两声,只听见身后的人又说道:“你等会让外面的人走,不准叫救命,否则我捅死你。”
说罢,腰间的尖刀又贴近了她的皮肤。
冰冷的触感,扰得沈南诏浑身打颤,她唔唔了两声。
“答应吗?”身后的人追问。
沈南诏咬了咬牙点头。
顾简在外面踹门,声音越来越大。
牢固的门一点反应都没有,让顾简不由得骂道:“艹,什么情况!”
“别踹了!”
沈南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外面听见声响的顾简立刻停了下来。
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赶紧追问道:“你在干吗?”
沈南诏腰间的刀,动了动,她咬了咬牙,“我刚刚摔了一跤。”
顾简摸了摸下颚,“需要帮忙吗?”
“哦,不用了。”
沈南诏无奈答道。
“今天外面是晴天吗?”
顾简突然随便问道,他的脚却抬了起来。
砰地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