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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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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近来虽然没落,却在A市依旧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自然也就少不了所谓的规矩。

许疏清驱车走在去任家主宅的公路上,神情凝重的注视着前方,幽幽叹气。每周一次的家宴提醒着她是任家一份子的事实,而每一次带给她的都只有难堪。

胡思乱想下望到那座豪华的别墅,阴测测的缩在那里,似一头觅食的怪物,张大嘴巴吞噬着所有能够吞噬的一切。

将车子稳稳停靠在院落中,许疏清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门。

“疏清回来了,我们可都等着你呢!”右脚刚刚踏进门槛,林青欢便夹枪带棒的开口了。

许疏清暗笑,每次都是同样的戏码她耳朵都起茧子了,偏生林青欢却好似不会烦似的每次重复。

弯腰换上佣人送上的拖鞋,规矩的走进来颔首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任父端坐在沙发上,侧目瞄了眼许疏清,似乎没想到今日的她竟然会搭腔。将手中的抱着合上随手放在一旁,起身走向餐厅:“开饭吧!”

一家之主的开口打算了林青欢的冷嘲热讽,她冷冷睨了眼许疏清,然后仪态大方的随着任父的脚步落坐在餐桌前。

许疏清无可奈何的勾唇,从来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如此找人唾弃。

不经意抬眸,对上任嘉闵欲语还休的眼神,果断转身离开。

那个放.荡公子哥绝对不会有好事找她,先走为妙!

“该死!”任嘉闵低咒一身,稳了稳情绪,才慢慢落座,姿态优雅,笑容得意,仿若之前骂人的不是他一般。

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佣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菜肴端上来放到桌子上。菜色精致丰富,却处处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清冷意味。

许疏清不明白为什么任父一定坚持让她到场,明明所有人都不承认她的身份却可笑的用任家的框架来约束她,真是好笑的很。

百无聊赖的扒拉着盘子的食物,她不喜欢西餐,总是写生冷的东西没有胃口。而任家却为了彰显高贵的气质,对于西餐崇尚至极。

她从未当自己是任家人,自然不会评说,也不会告诉任父她不喜欢西餐,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话语权,只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

任家的家宴沉重漫长,许疏清颔首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儿声响,心中暗暗祈祷这场闹剧快快落幕。

“先生,太太,表小姐来了。”管家依旧不苟言笑,一言一行就好似机器人一般没有任何起伏。

任父眉头紧锁,思索片刻道:“让她进来吧!”

“自从翼君去了之后咱们家便和那边断了来往,今儿个怎么想起过来了?难道是想重修旧好不成?”林青欢眼底飞逝抹妒狠,却依旧完美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优雅高贵的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人无地自容,但她的身上终归欠缺了一些气质,反倒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落差。

连向来漫不经心的任嘉闵都放下刀叉,幽幽望了眼自己的母亲最后落到任父身上:“咱们任氏最近与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今天才想着来走动一下吧!”

所有的议论在梦涵惠挽着宋世青的胳膊走来时戛然而止,许疏清笔挺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淡淡落在那对璧人身上,挂着招牌式假笑。

“涵惠来了,快拿两幅碗筷摆上。”林青欢热情洋溢的招呼着梦涵惠与宋世青,简直都快赶上对待自己亲生女儿的热乎劲儿了。

许疏清淡淡颔首,对于上流社会这个圈子感到惋惜,每个人的表演都毫无痕迹,世界欠他们一个最佳主角奖。

梦涵惠挽着宋世青落座,双手放在膝盖上,笑的很甜美:“姨夫,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家里可都还好?”任父肃穆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生硬的扯着话题。

“自然一切都好!”梦涵惠微微颔首,作为一个小辈该有的礼仪都做得无懈可击。“姨夫现在还能够享天伦之乐,真是可喜可贺啊!哪里像我们家,无端缺了两个人,总觉得不圆满。”

任父故作和蔼的面容瞬间垮掉,深呼吸道:“你们家少了两人,我们家也是如此,所以两家都不圆满!”

“也对,两败俱伤的事情而已,哪里还能够计较得出来呢?”梦涵惠颔首从包里拿出一张请柬,言笑晏晏道:“这是我和世青订婚的请柬,希望姨夫到时候一定要来!”

“那是自然!”任父面容无异,淡淡应着。

许疏清心下一跳,喝水的手一滑,水杯凄凄惨惨的摔在了地上。顿时成为了注目的焦点,赤.裸裸的暴露在水晶灯下,狼狈不堪。

“抱歉!”良久,许疏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凉薄。

林青欢看不惯许疏清,但黏在有外人在场便没有责怪,只是关切的问着:“疏清,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表嫂这是怎么了?”梦涵惠眼眸微微一动,犀利的望着许疏清:“我知道你曾经和世青是恋人,但你现在是我表嫂,不应该再惦记别人的男人了。”

“小惠这就是你不对了,疏清是你表嫂,是长辈,说话要注意分寸!”晓得梦涵惠不喜欢自己,林青欢就找着时间去开口教训。

他们梦家再不喜欢她又如何,她现在可是名正言顺任太太,任家的女主人,出面维护自己的儿媳妇儿总归不会被人说是没有规矩吧?

梦涵惠冷嗤,不屑的睨了眼林青欢。抬眸幽幽瞄了眼林青欢,冷笑道:“任夫人,我在与表嫂说话,您的涵养难道就是随意插话不成?恕我直言,我的家教可没有让我随便插话,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想要在她的面前拿捏女主人的高贵姿态,那还真是抱歉,她可不会让她如愿的。

赔了夫人又折兵,林青欢心有余悸的瞟了眼任父的脸色,心中戚戚却仍旧挤出一抹笑容:“我是长辈,疏清是我的儿媳,我维护她是应该的。”

“不好意思,任夫人,我表哥的母亲是我小姨,所以许疏清是我小姨的儿媳而不是你的。”梦涵惠说话也丝毫不客气,直接反驳了林青欢。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更何况她是曾经插.入小姨婚姻的第三者,自然更加没有办法好好对待林青欢。

“可是我现在是任太太,疏清是我们家的人,我出面也是合情合理的。”林青欢高贵的擦拭下自己的唇角用以掩饰方才的片刻失礼,淡淡开口道。

任父极其注重礼仪,她现在又顶着任太太的名号千万不能够出事才是!

不屑的撇嘴,在梦涵惠看来林青欢不过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竟还妄想端着身份高她一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抬手风情的撩拨了下自己的秀发,含笑道:“在我承认的任夫人只有我小姨一个人,所以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拿出应该有的尊重!”

“小惠,你放心,订婚仪式那天我一定会到场的。”任父浅笑着开口,实在不想看她们继续争吵下去。

做大事不拘泥小节,女人家的勾心斗角总归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不愿花费时间,也懒得去听。

林青欢在这个家中也待了不少的年头,任父一个眼神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只好乖乖闭嘴。只是看向梦涵惠的眼神,多少带着一丝阴郁。

梦涵惠并不将林青欢放在眼中,只是将目光落在许疏清的身上浅笑:“到时候表嫂一定要到场,这样我多少也会放心的。”

“一定!”许疏清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下意识的想要勾唇却完全调动不了自己的肌肉。

她想,自己现在一定很难看吧?原来故作大方这种事情看似简单,却并不是刻意轻易驾驭的。

宋世青自从进门之后便没有开口,干净纯澈的眸子始终保持着疏远,端正的坐在梦涵惠的身边,貌似游戏拘谨。

实则他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许疏清,冷冷的看着她浅笑盼兮,听着梦涵惠故意将火引向她。

“表嫂,看你神情不是很好,难不成还对世青旧情难忘吧?”梦涵惠急忙挽着宋世青的胳膊,生怕许疏清会突然动手抢人一般,小鸟依人的窝在他身边,神色肃穆。

“世青当初与你分手之后便选择了我,并不是他脚踏两条船,而是我们真心相爱才会走到一起的。你若是心有不满的话尽管冲着我来,但请你不要插足我们之间的感情。”

唔!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许疏清浅浅叹气,不用刻意查看便感觉到五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慌不忙的抬首,迎上梦涵惠那副担惊受怕的神色不由反胃,暗地里却死死握拳:“梦小姐说笑,既然结束了我就不会纠缠,再者,我没有吃回头的习惯!”

回头草三个字种种砸落在宋世青的心头,溅起层层涟漪。他的背挺得更直了,却依旧没有说话,好似他们谈论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希望表嫂能够说到做到,我表哥的脾气虽然好却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既然嫁给了他,我就希望你可以恪守妇道,不要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令他蒙羞!”梦涵惠今天是做足了功课,说气话来软绵绵的却阴险的藏着针,趁其不备的时候狠狠刺下去。

任父平静的坐在餐桌前,手执酒杯轻轻呡了口道:“小惠,今天是我们任家的家宴本就不欢迎外人的,但你毕竟是我的外甥女所以才会象征性的摆上餐具,但我想梦家的家教应该有教过你如何处理现在的场景吧?”

“那是自然!”梦涵惠落落大方的颔首:“既然请柬送到了,我和世青就先告辞了。”

“晓得你们是大忙人,我作为长辈就不多留了,慢走!”任父淡淡颔首,语气客套。

他能够容许她在自己家胡闹也仅仅是忌惮她身后的梦家,但若是不做点儿什么的话就太丢份儿了。

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使得本就压抑的家宴越发沉郁。

许疏清挺直腰板坐在椅子上,呼吸放的很轻。

只怕现在的宁静只是暴风雨的预兆。

“疏清,你和小惠的未婚夫是怎么回事?”任父端了会儿架子,看似无意的询问。

讨厌的人走了之后林青欢也没有必要惺惺作态,转悠着眼眸看戏道:“疏清,方才我可是在外人面前极力维护你的名声,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失望?许疏清冷笑,只怕她惦念着的只有权势吧?

“我们曾经在同一所学校上学,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罢了。”许疏清正襟危坐,平静的叙述那段往事,极其精简。

林青欢眼眸一闪,笑盈盈道:“我们也不是封建家庭,自然不会计较你曾经的过往。只有一点儿,我希望你可以牢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让我们丢脸的事情才好!”

“我明白!”许疏清颔首轻声应着,口中苦涩不堪。

“呵!”任嘉闵冷嘲,手握着刀叉优雅的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中,不屑道:“妈,别人的事情你操什么心,总归不是自家人哪里会真心对待咱们?”

林青欢母女二人的一唱一和让任父眉头紧锁,闷不吭声的将刀叉放下,指尖握着餐巾,幽幽望着许疏清道:“好好的家宴就这么毁了,都给我消停点儿。”

任父的话看似是呵斥众人,实则却只针对许疏清。他最是看中门面,若不是许疏清在外面胡来,又怎么会被人寻上门来挑衅呢?

“使我们的不是,今后一定会好好注意!”林青欢一改尖酸刻薄的面容,轻声应着任父的话。“只是对于疏清的事情,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了解一下了?”

“是啊!要不是梦涵惠今天来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任嘉闵和林青欢是一伙,自然会顺着母亲的话开口。

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吧?

许疏清眉眼低垂,盯着刀背上闪烁着的光芒,眼前微微发晕,唇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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