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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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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愈发地沉重,这漫长的等待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顾知沫,我警告你,别试图用自己的性命作抵押,你欠我的,远不止这些。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顾知沫这三个字就像是长在了他的心口,轻轻一扯,他就会跟着一起疼痛。焦躁地扯下领带,陆琛熠看着粘在自己身上的血迹,方才的场面又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灯变成了绿色,这场历时三个多小时的手术终于完成了。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陆琛熠第一时间起身迎了过去,用一口流利的法语向几个医生询问了一下顾知沫的情况,总结下来,只有两句话,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因为过度虚弱目前尚处在昏迷中。

顾知沫的脸紧紧地皱着,唇角处因为持续不退的高烧已经磨出了几个水泡,冷汗涔涔,几缕被打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的耳际。

不知道为什么,陆琛熠看着她此时面如死灰的模样,原先的焦虑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痛快感。

他所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她么,狼狈不堪,生不如死。

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狭窄的空间里,会如此地压抑,帮她掖了掖被子,陆琛熠便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顾知沫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死一般地寂静,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镶嵌在墙壁上的睡灯幽幽地亮着淡蓝色的光。

顾知沫忍痛,四下环顾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陆琛熠的身影,她的心一瞬间缩成了一团。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顾知沫,你现在对他,竟然开始有所期待了,你总该清楚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待在他身边的。

便在此时,她的视线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身影,尚未看清,来人已经站在了她的床边,俯身捂住了她的唇,而后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来人穿着一件低调的暗色风衣,就连头顶上方戴着的帽子也是灰色的,巨大的帽檐被压地很低,将他的眉目很好地遮挡了起来。

“他不在,”声音并没有经过刻意的伪装,低沉中带着些许若隐若现的沧桑感,“你不要大喊大叫,我松开你。”

顾知沫点了点头,她也想叫出声来,可此时的她太过虚弱,就连稍微挪动一下身体,都觉得异常艰难。

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此刻触怒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真听话,”他的手从她的唇上移开,兀自在她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这张脸被他糟蹋真是刻意了,漂亮的小姐,他有没有告诉你,跟着他,你会有生命危险,嗯?”

顾知沫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只是将自己的脸向后挪了挪,却仍然没有逃出他的禁锢,算了,她吸了一口气,而后略显有气无力地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轻笑了一声,“我是谁,这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一件事,陆琛熠于你而言,只是一片苦海,而我是来帮助你逃出这片苦海的。”

说罢,他从身后拿出了一包衣物扔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换上它,跟我走。”

摇摇头,她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落在白色的床单上,声音很低,却咬字清晰,“抱歉,我不会跟你走的,原因很简单,我不认识你。”

跟你走,不过是从这个深渊跳到了另一个深渊里,会有什么区别呢,大概就是换了一个男人而已。

“真是固执,这点,倒是跟那个人很像,只是,这样不听话的你,一点都不可爱。”

他自顾自地说着,因为清楚她的脾性,松开她的那只手将衣物重新拿回了手里。

有淡淡的清香在她的鼻翼萦绕,干裂的唇角一开一阖,顾知沫的目光暗沉了一些,“我对你所说的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我想,你可以离开了。”

因为太过安静,走廊里的脚步声清晰可辨。

来人自然是听到了,眉峰轻轻蹙起,他弯腰,在顾知沫的唇上轻啄了一记,只留下了一句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而后,他便从这浓重的夜色中消失了。

这家医院,年代已经久远,被打开的窗子低低地发着吱吱呀呀的声音,风吹过,淡色的窗帘随之摆动着。

好冷,顾知沫不安地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不小心触碰到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是一针撕心裂肺的疼。

在病房的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顾知沫重新闭上了双眼,甚至连一条缝隙都没有留。

她模糊地想,门口站着的是曾经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眉目分明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样子,他有着帅气的面孔,欣长的身躯,看向自己的时候,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是含着笑意的。

只是,她知道,那不过是个奢侈无比的幻想,仅此而已。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顾知沫轻轻地皱了皱眉,她知道,是陆琛熠回来了。

陆琛熠将手里的白粥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径直走到了窗边,将窗户关好,才转身看了她一眼,“既然醒了,就不用装睡了,吃点东西。”

上眼皮再次被艰难地抬起,顾知沫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良久,她只是抿唇,很轻地应了一声,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陆先生,让你费心了。”

那种焦灼的情绪又开始顺着他的脊背向上攀爬,陆琛熠看着她面上疏离万分的表情,只觉得眼里有一团火快要开始燃烧,“顾知沫,不要以为你替我挨了一刀,就可以挑战我的底线。”

手指捏住了她几乎已经变形了的下颌,“我不过是喝多了,你却趁机爬上了我的床,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下贱么?”

下贱,又是这样的词汇。

明明进入她身体的是他,明明错把她当成了别人的是他,可每次承受侮辱与不堪言语的都是她自己。

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先前的决定了,如果跟那个人走,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顾知沫只觉得自己鼻子发酸,胸口似有翻江倒海的疼痛在蔓延,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旋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簌簌发抖,即便是已经很努力地克制了,她的声音仍是变了调子,“我没有,不管你信不信。”

“顾知沫,你似乎已经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了,总是这样不长记性,对你,不会有好处。”

眼底尽是血丝,说完这句话以后,陆琛熠便撇开了自己的目光,不再看她。

此时的她,瘦弱不堪,在白色枕巾的映衬下,似乎愈加显得苍白无力。

他见不得这样的她。

每每如此,他总是会想到一大堆的话语去挖苦她,讽刺她,明明知道她已经很痛了,却仍然残忍地用锋利的刀刃在她的伤口中搅动,直至鲜血淋漓,他也没有收手。

因为怕触碰到她后背的伤口,陆琛熠将她慢慢扶起的动作显得很小心翼翼,在她的身后垫了一层柔软的靠枕之后,他才松开了她。

顾知沫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分明是个有分裂症的精神疾病患者,对自己忽冷忽热,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唇角的泡破裂,流出来的液体附着在她的唇瓣上,顾知沫因为疼痛,张开嘴的动作对她而言似乎都是一种煎熬。

打开矿泉水,陆琛熠用瓶盖一点一点的喂她水,湿润的感觉传来,顾知沫才觉得自己好受了许多。

抬眼,四目相对,他的眸底分辨不出是潋滟的柔情还是冰寒的恨意。

白粥的味道在口腔中刺激着她的味蕾,顾知沫刚想咽下,便觉得胃部一阵翻涌,直接呕吐了出来。

陆琛熠用湿纸巾帮她擦了擦嘴,在她稍稍恢复了一点之后,又开始重复起了手里的动作。

因为怕自己的言语会再次刺激到她,他索性不再说话。

病房里安静地有些可怕,顾知沫突然开始有些难以适应这样的氛围,“陆先生,你公司的事情处理地怎么样呢,还有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杀你?”

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片刻之后又柔和了下来,只是声音依然淡漠无比,“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但我差点死在那个人的手上,我想,对于这件事,我应该有知情权的。”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不识好歹地往枪口上撞。

努力地压制住了心底的情绪,陆琛熠将剩下的白粥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篓里,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他弟弟死在了我的手上。”

原来是这样。

在别人的口中,陆琛熠这个男人,是恶魔一样地存在,他阴冷,做事心狠手辣,白净的手指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想到这里,顾知沫的心里突然就闪现出了一抹忌惮。

“他弟弟曾经是我的手下,做事情很卖力,只是却背着我在国外贩卖毒品,被警察击中了胸口,倒在血泊中的时候,我也在场。”

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么?顾知沫稍稍一怔,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滚落到唇边的话语尚未说出口,便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再睡会,回国的机票已经买好了,明天上午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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